燃灯烛以照雪上长松 我与他同醉梦中

【N福】《There for me》(四)(完结)

ooc到完结

慎点

 

阅读推荐bgm:Bigbang《LIE》

 

7

N把章远全须全尾的拎回了家。为了以防万一,还一直跟到了他家楼下。

沉默了一路,直到在两人分开的前一刻,章远突然开了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里没人?”

这话说的有点扎人,仿佛送人的玫瑰忘了修掉枝上的尖刺。N没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他。两个成年人停下脚,在略有凛冽的夜风中相视无言。

不过这问题也没有什么错——是的。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章远被从人造密室里放出来的时候,发现这栋建筑物——这栋破烂民房里,根本就没有人。所谓“团伙”和“组织”,估计都是大脑犯抽,把外面夜市一条街的噪音生搬硬套进了空旷的房间。

可一整个贫民窟聚集地,他怎么就能准确的找到那栋房子呢?

章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很没意义。也许是定位仪器,黑科技,甚至第六感。反正自己现在安全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于是他挂上一幅惯常的嬉皮笑脸,很轻松的开了口:“哎,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我发誓,不问你这事儿了好不好?”

想了想,他又补充上:“我困死了,先走了啊。等你有时间我请你出去吃饭——晚安。”说完脚下抹油,立刻溜了。

N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呛得他咳嗽了几声。他皱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点起一支烟,走了。

章远在两层间平层的窗户口站了一会儿,没有惊动楼道的声控灯。借着远处城市的灯火阑珊和黯淡的月光盯了一会儿那烟头忽明忽灭的光。然后转身上楼。

 

»

有一只刺猬。

还有一只刺猬。

两只离群索居的刺猬见了面,先是冷嘲热讽互相猜忌地吵了一架,然后分开了。

分开之后他们又觉得太冷了,又想和对方取个暖。但是他们身上的刺太硬了,扎得两只刺猬都疼。

于是他们又分开了。可是越来越冷,他们只好又一起取暖。经过很多反复,他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既能取暖也不会扎到对方。

这个时候突然一只刺猬被鹰叼走了,另一只刺猬很茫然,但它觉得很冷。所以他开始行走,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

最后他发现,哪里都一样冷。甚至哪怕遇见了其他同类,也嫌弃他身上寒冷不愿接受。这样过了好久好久,直到它习惯了寒冷,变成了冬天的孩子。

突然有一天,另一只刺猬又在它面前了。

漫长的冬天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破碎了,抽芽的新柳在凛冬中描出一个晨光熹微的边,麻雀在树梢上张望,那只刺猬迟钝的想:这些原来是有颜色的吗?

于是揽镜自照,看到自己一身棕色的刺其实没那么硬邦邦。

»

章远一觉睡醒,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个梦,感觉有人给他往大脑下植入了一本儿幼儿童话,而且毫无寓言价值,估计是哪个十八线冷门作者心血来潮拿脸滚了滚键盘。不过滚得还挺有艺术。

正好中午在公司吃饭时有人谈论起关于梦的话题,他想了想,慢吞吞的插进去描述了一下这个梦,然后一个同事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章远同志,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怎么不跟组织汇报啊!?”

章远:“……???”

那同事是个刚毕业的年轻人,比章远还小,说话咋咋呼呼的仿佛一根棒锥。此刻一脸怜悯的看向章远,就说:“我真是服了你这个情商了,哎……‘我的眼里都是你’这么浪漫的感觉生生被您老弄成学术研讨了。’’””

章远心想:狗屁不通。

空气一沉默那同事就回过味来,觉得这话像十一岁玛丽苏式早恋时候头昏脑涨的小学生说出来的,完全没有他心里那点黏黏糊糊的意思,于是只好尴尬的闭上了嘴。低下头拿筷子一粒一粒的挑起玉米里的松仁。

这个恋爱判定是什么玩意儿暂且不提。不过距离上次,他已经有五六天没见过N了。也没有人来找他麻烦——居然有点没滋没味。

下班后,车头随着他的一念之差转了个弯,开去了N的暂住址。

独立公寓顶天立地地杵着,章远从车窗里探出个头,往楼上看。心里正暗自庆幸幸亏N不住在十三十四层之类的,然后就看到N住的那层窗边影影绰绰的映出了一个人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跑。

 

8

过了一会儿,N从楼上下来了,身边跟着一个女人。

章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个女的——他感觉莫名眼熟。而且心里还有点微妙的不舒服。

N看见他,有点意外的一皱眉,道:“你怎么在这?”

“……哦,我路过。”章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谎。

“我要麻烦你一件事。”N好像并不在意这个——并不在意他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还是绿化带里的一块儿石头。“帮我保管一下。”

N抛过来一个东西。章远伸手接住一看,是一串钥匙。

他简直骇然。

可能是白天被公司那个棒锥兄刺激了一下,再加上人生大起大落来的太快,他没顾得上旁边那女的是晓红还是翠花,没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这也太快了,影响不好啊南方。”

N:“……”

“不知道晓红还是翠花的”:“……”

章远一句话说完之后立马就后悔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连忙摇上了贴着黑膜的车窗缩在里头当土拔鼠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他的车窗。抬头一看,是N。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把车窗摇下来,摆上一个从里到外怎么看都很假的微笑,抢在牵头说:“钥匙我会替你保管好的请放心,就这样祝好运!”说完立刻闭门谢客,又缩了回去。

只是他缩了一半,N突然低声说了一句:“等等。”

他一只手扳在章远肩上,挡住了他面前所有的光。然而章远似乎把这当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从而继续毫无负担地说着无关紧要的玩笑话:“你不会生气了吧?我瞎说……”

他话音戛然而止,全被堵在了一个充斥着烟草味的口腔中了。

外表仓促而点到为止的暧昧和真切的感情并不能永远的含混不清下去,在章远还没来得及回神的时候,对方已经放开他远去了。临行连那个据说是“帮我照顾好那盆花”的神奇手势也没有

章远缩在车里看着N和那个人离开,然后继续维持着那个姿势,一直盯着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上。夜晚的寒意顺着车窗钻进来,他轻轻打了个寒战,这才稍微活动了一下已经僵掉的身体,愣了一会儿,点起了一支烟。

他抽了一口,然后把拿着烟的那条胳臂架在车窗外边,终究也没有再拿回来抽第二口。而是拎起一瓶矿泉水,把烟浇到直接熄灭了,这才把烟和水瓶都扔了出去,关上车窗。像是意识刚刚回笼一样把车开了出去。

章远完全不知道N的那个“帮我保管一下”是多久。然而这个礼拜就是月底,他和往常一样忙得分身乏术。大多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零点左右,早上又经常一觉睡到上班点。于是那把钥匙和那点不清不楚的感情就这么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他想起这件事,已经是下个月了。

N一直没跟他联络,别说电话,连短信也没见到。好不容易脱离了加班苦海的章远逮着双休日,终于迟钝的在意起了这件事。

他觉得一个多礼拜,N应该回来了——不过钥匙还在他这,那N怎么回的家?

 

ooc预警ooc预警重度ooc预警重度ooc预警

 

9

“喂?”

“好久不见。我章远——你回来了吗?我把钥匙给你?”

“好,你现在在哪?”

“我在你家楼下……话说你在家吗?”

拉开窗帘,透过楼下居民那些长势茂密的花花草草看过去,一个修长的人影闲散的靠在车上打一通电话。

“在。麻烦你上来一趟吧,我不太方便。”

“OK~”

章远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晚上五点半——也不知道这人吃饭了没有。不过不太方便……十有八九是又把自己弄出了一身伤。

天色阴沉得厉害,希望待会儿不要下雨吧,车上好像没伞。

他这样想着无关紧要的东西往楼上走,还没想到怎么敲门怎么开口,就看见N提前给他开好了门,站在门框边叼着一根烟等他。

章远一眼扫过去,看见N黑色衣服腹部那块儿有被渗透的感觉,他不用过多考虑也知道那一定是血。不过黑色衣服不那么明显,能很好的掩人耳目。

于是他装作没看见一样,用一贯的态度走上去,用食指转了转钥匙,最终递到了他的手里:“还你,抱歉啊这段时间忙忘了,下回请你吃饭。”

N把钥匙接过去之后,他续道:“不过,钥匙在我这儿,你怎么进的家门啊?”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轻松着,N吐出一口烟雾,脸部的轮廓稍微有点模糊,声音却穿透了过来:“备用钥匙。”

“……”章远立刻转身对着墙面壁思过,为了他那不知道丢到哪里去的智商。

面壁完,他继续问:“你吃饭了吗?要是不方便的话……”

总之最后,章远顺理成章的登堂入室,不顾N的脸色帮他弄了饭包扎了伤口,刚要走,一声闷雷炸响,暴雨毫无预兆的说来就来。

N看了眼外面,现在他再想让这个人走也没办法了,只能率先说:“你回去不方便,可以在这住一晚。”

“哦。谢谢。”

尽管这不像N会说出来的话,但是章远莫名提不起力气去接上一句玩笑话,只得拿单音节单词来搪塞他。

暴雨漫无目的地四处漂着,窗玻璃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击打声。那声音会让人产生一种想法,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那子弹一般的暴雨淹没,最后窒息而亡。

临死关头,他想起的居然是那天那个模糊不清的吻。

不像真的。

失而复得的感情背后又没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那时一概不作考虑。他向来笃定于自己对男人没有一分半点的兴趣,所以只是流于表面点到为止的暧昧不清。

但他不一样。

同 性 恋刚从精神病科里摘出去没多少年,现在又有反复的趋势。大部分人对于断袖和龙阳之好的理解仅限于生僻词汇解析,潜意识把那归类成和乙肝一样的疾病而敬而远之。

然而真实而陌生的情感一旦冲上脑海,舆论风评连容身的一隅都没有。现在只需要一只打火机,整个秦始皇陵墓的千盏人鱼油灯就能照亮那地底下的天下河山。

然而对面那人不肯借个火。

两个人默契地沉默着,房间里除了外面大雨的声音之外连呼吸声都被稀释了。冰凉的空气透过窗户源源不断的灌进来,想要故作深沉地沉闷窒息着压抑一次都做不到。

雨声中,突然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了起来。

Pilgrimage在一片沉寂中格外刺耳,N动了动手指,想掏出手机。然后章远开了口,用一种平淡的语气问:“你能不接电话吗?”

于是N中途改道,摸了一根烟出来点上。还没来得及抽,就突然被一只手捏住烟的一边,然后将他推到了墙角。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章远就盯着他开了口:“你……”

本来想问“你什么意思”,后来又想说“你招惹我的”,可是临到嘴边,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于是只有一个开头在那里不尴不尬的立着,将本来要泄洪的闸门堵了个严丝合缝。

但是N看着他,看着章远那双在一片灰黑色的雨景里里显得有些发亮的眼睛,说了一句非常没有浪漫感的话:

“我养花也养的挺好的。”

下一秒,章远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

香烟在两个人手里安静而剧烈的燃烧着,可是谁也没有放开的打算。手机铃声依然吵闹的响着,但是现在谁都听不到它了。

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什么娇贵脆弱的花。

“那盆花”也只不过是自己由市场买来的念想。

——照顾好你自己,一切都没问题。你照顾的很好,接下来我也照样能养好这盆花。

难以理解的话语在脑内自动串联成了一个二元一次方程组,两相结合,未知数的值便明明白白的接受暴晒雨淋。于是最终化为了身体力行的回应。

两人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对调了一下,两份感情交相辉映地照亮了整片灰色地带。两人好不容易分开,章远又揪着N的衣领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于是先前的分开又成了徒劳。——暴雨并不足以干涉于火山内的岩浆喷涌而出的速度。

两盏灯在一起燃烧的时候,黄昏的太阳也能当成黎明的曙光。(注)

 

----END----

注:出自《巴黎圣母院》“这是黄昏的太阳,我们却把它当成了黎明的曙光。”因为不太相符所以稍微改了点。

 

胡言乱语


wocccccccccc我终于写完了啊啊啊啊啊尽管烂尾和ooc尽管烂的一批也不能阻止我激动

评论(4)
热度(85)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燃灯烛 | Powered by LOFTER